作者：莫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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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享上周六（4月16日）下午在首都图书馆“心阅书香”举办的莫言小说《丑兵》赏析：    莫言先生，1955年2月17日生于山东高密县，中国当代著名作家，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。他自80年代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，充满着“怀乡”以及“怨乡”的复杂情感，被归类为“寻根文学”作家，是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，山东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兼职教授，香港公开大学荣誉文学博士，青岛科技大学客座教授。其作品深受魔幻现实主义影响，代表作有《红高粱》、《檀香刑》、《丰乳肥臀》等，其中《蛙》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。2012年10月11日，莫言先生获得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，颁奖词称莫言先生“用魔幻般的现实主义将民间故事、历史和现代融为一体”。2013年10月30日，中国首家培养网络文学原创作者的公益性大学“网络文学大学”开学，莫言先生担任该校的名誉校长。   《丑兵》这篇小说颇某些他自己“自传”的色彩。从小莫言先生就觉得自己丑，不受大人喜爱——其实看了他那个时期的照片，板板正正，挺潇洒的一个小伙子，各方面都也还过得去，没有他自己说得那么夸张。小伙子精神十足，不仅不丑，还有些时髦——这种歧视和嫌弃，对一个小孩子影响是很大的。    莫言小时候胆小敏感，害怕那些软骨头的动物，对蛇又有极深的恐惧，常常害怕从草丛中钻出一条蛇来，因此，他割草永远都割不好。别的伙伴早就割了一箩筐，他才割几把。辍学的头几年，他还不能算是一个整劳力，不能跟生产队的大人一起干活，只能自己带着干粮，一个人赶着牛羊，到很远的地方去放牧。在这些草原上、水泊边，少年莫言盯着天上的流云，地面上的花草，被巨大的寂寞感所淹没，被那些孤独的虫子所啮咬，养成了一种对花对草，对树木对庄稼非常细腻的观察力感受力。他的伙伴，就是这样一些春夏秋冬四季色彩各异的花草树木，就是那些在野地里生生灭灭的飞禽走兽，游鱼爬虫。那种孤独和寂寞，还有饥饿中寻找各种食物的生活，对莫言先生的心灵的某些地方，一定造成了很大的伤害。这些伤害，需要长时间地慢慢弥合。    莫言先生的这篇小说不太长，文字也朴实无华，甚至缺乏他的其他作品中那种光怪陆离的色彩。然而整个作品的氛围却能给予人很强的情感冲击力，使读者对丑兵这位主人公不觉投来无限深沉的追想，缅怀和崇敬之情，从而令人久久地不能忘怀。    小说中讲述了郭排长，丑兵王三社和战友小豆子之间的故事。由于王三社长得丑，所以大家都有点瞧不起他，称他为“卡西莫多”——“老卡”。那么这位丑兵到底丑到了什么程度了呢，莫言先生在小说中没有做了一点过多的细致描写，只是这样写下了这样几行字，描写他“从身材到面孔，从嘴巴到眼睛，总之——他很丑”。“这王三社，真是丑得扎眼眶子，与其他人站在一起，恰似白杨林中生出了一棵歪脖子榆树，白花花的鸡蛋堆里滚出了一个干疤土豆。”正因为他很丑，所以也就成了让人们调侃的对象，人们把他当成了“卡西莫多”，而这位“卡西莫多”则是是电影《巴黎圣母院》中的钟楼怪人。要知道那个怪人，可是世界知名的“丑角”了。看来，丑兵丑到了这份上，便足以令兵侧目了。    但丑兵以他博大的胸怀，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曾经嘲笑过他的小豆子。其实，丑兵不丑，他更有一颗金子般的心。    欣赏过这篇小说后，可以感到，莫言先生之所以写这篇小说，其实是很有深意的。他就是要通过这篇小说告诉人们，真正的丑，并不在人们的脸上或身上，真正的丑只存在于人们的心中。而世上有很多自以为美的东西，具有什么“美”的诱惑力的东西，倒往往可能是最丑的东西。莫言先生在瑞典学院，即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演讲会上就曾坦言：“自己生来相貌丑陋，小时候受了不少苦。”“村子里很多人当面嘲笑我，学校里有几个性格霸蛮的同学甚至为此打我。我回家痛哭，母亲对我说：‘儿子，你不丑。你不缺鼻子不缺眼，四肢健全，丑在哪里?而且，只要你心存善良，多做好事，即便是丑，也能变美。’”莫言先生感叹道：“后来我进入城市，有一些很有文化的人依然在背后甚至当面嘲弄我的相貌，我想起了母亲的话，便心平气和地向他们道歉。”    应该说，莫言先生写这篇小说《丑兵》，也与他心中一直隐藏的这一“丑”的情节有关吧，好在莫言先生有一位好母亲，这位母亲用平凡的话语，向莫言阐述了丑与美这一命题的深邃含义。今天，重读过《丑兵》这篇小说，让我们再次感悟一下莫言先生母亲对他说的话吧：“儿子，你不丑。你不缺鼻子不缺眼，四肢健全，丑在哪里?而且，只要你心存善良，多做好事，即便是丑，也能变美。”这位母亲的话语，不仅感动了莫言先生，直到今天不都有很深的现实意义麽。这或许就是《丑兵》给予我们的人生启示之一，感谢大家今天来到首都图书馆“心阅书香”，愿我们每人都有一颗金子般的心。